铁轨上的爱情,火星四散
https://news.hlgnet.com 2009-12-21
回龙观资讯中心
来源:环球时报·都市生活
北京的许多生活故事,外地人可能无法想像:几个中学同学毕业后同在北京工作,分别在海淀、朝阳和丰台,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;家乡的亲戚到北京出差,可是远在亦庄,你们只能各自忙碌,无暇相见;一位北大学生家住国贸一带,在地铁十号线开通前,每回一趟家都要换乘若干次公交车,在路上折腾将近2个小时。他夸张地说,需要两三天才缓得过劲儿来。
相似的故事也发生在恋人之间。在北京这座超大都市上演的城市化扩张、市中心旧城改造和住宅郊区化、轨道交通的发展,让数以千万计的北京人逐渐散布到城市的各个角落。新的城市发展趋势正塑造着城市人际关系的新形态,其中也包括,年轻单身人士们的约会模式、城市里的家庭关系。
同城异地:大北京的约会难题
“每次见男朋友,小半天都花在路上,在一起的时间反倒很短”,23岁的刘华说。她住在朝阳区京广桥附近的红庙,工作也在附近。新认识的男朋友张存义是一名现役军人,在东单北池子一带服役,可刚刚买下的房子在回龙观。两人见面需要坐一号线,在建国门转二号线,再由西直门换乘13号线到回龙观———还没完,他们需要再打一辆出租车走20多分钟才能抵达新房。“不能每次都让他过来,我有时去回龙观,晚上打车回家得105块钱”,刘华说。张存义跟她说晚上回家还碰到过几次醉酒者拦路。当他提起以后结婚搬到新房住时,习惯了东部生活的刘华心里真有点打鼓。
北京的房价、房租一天比一天高,在中关村、CBD、金融街等不同的商务功能区辐射下,年轻的单身人士们开始往郊区迁移,东边的人搬到通州甚至燕郊,中西部的人搬到回龙观和天通苑,西直门一带的人搬到丰台的良乡镇,南三环的住到了草桥……新的聚居区正在形成,而原本相对集中的年轻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愈发遥远了。同城异地,成为许多年轻人恋爱生活中要面对的新课题。
地铁、公交车上的征程漫长难熬,那些穿越城市的约会需要付出身心和时间的代价。当面临几份爱情的可能时,距离就会成为选择标准之一。美剧《老友记》里有这样一个桥段,住在纽约的罗斯同时遇到两个女孩,一个漂亮可爱,可惜住在公里开外的波启浦西;一个普普通通,可她就在相距咫尺的上东区,罗斯开始在两人中间摇摆犹豫。27岁的李小姐住在东大桥,别人为她介绍过三个对象,一个住在西单、一个住在天通苑、还有一个住在通州。除非对对方感觉很好,或者自己心情格外好,否则“远方”的朋友打来电话,“太远不想去”的话很容易说出口,一来二往,联系也慢慢就断了。而且年龄越来越大,跋涉千里去见新朋友的兴致也越来越少。
你对我的爱,究竟多少公里?
“如果彼此关系还没完全确定,交通压力之下,许多人不会轻易为对方搬到住得近的地方。如果工作地点距离远,在求职压力大的北京,有些情侣仍然各自在单位附近或者地铁沿线租房子住,以节省上下班时间,毕竟两个人的生活半径不一样。”27岁的刘小姐说。她是一家公司的销售总监,看到过身边不少同城异地恋人的分分合合。北京单身人士的约会、恋爱,许多时间是在地铁上的期盼和等待中度过。清晨到夜晚,在每一列地铁车厢里,拥挤人潮中孤单的年轻人,很可能就是要去远赴一场约会。
北京最常见的跨区域恋情,发生在东区CBD的传媒女、金融女和西区中关村的IT男、学院男之间,其中有不少令人伤感的故事。章勇和胡玉梅一个留在中关村的高校读研究生,一个到CBD工作,家也搬到了劲松。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,因为章勇的时间相对自由,他常到朝阳找胡玉梅,可他在新环境中遇到困扰时,身为上班族的胡玉梅却无暇顾及。“他觉得我不关心他。可是我有自己的事,还经常加班,也不可能随时到他身边陪他。”胡玉梅说,“电话、网上也说不清楚。他觉得失望,天长日久,结局只能是分手。”
空间的距离和交通的不便,对恋人的关系来说确实是每天都要面对的考验。刘华说:“有时候你会感觉,这种同城异地还不如彻底的异地恋让人有安全感。至少在不同的城市,你不用常常为要不要去见面而发愁。”要跟你住得很远的异性好好地约会、恋爱,也许意味着,你必须把见面机会少、见个面就得穿越整座城市的代价计算在内。“如果决定了两个人相爱,你得准备好应付各种困难。”谢友丰说。住在三元桥的他通过世纪佳缘网站认识了住前门的女友。“有时我们下班约了在前门见,地铁转公交,加上堵车,等两个人都赶过去已经八九点”,谢友丰说,“有时单位有事再拖拖,见面时已兴致全无。后来想想,要珍惜在一起的时间。”现在他们的恋情已修成正果,不久前领了结婚证,并贷款买下新房。
许多家庭也要面对分离
即使男女双方已步入婚姻殿堂,也有人在通勤压力下,工作日选择分居。在南三环上班的周晓岚和老公买了一所房子在良乡,可良乡和草桥间相距30.5公里,实在太过遥远,所以她在草桥旁租下一间房子作为工作日的寄居之所。黄治国夫妻也在“分居”,一个住在自己在顺义开发区的工程公司办事处,一个在通州跟在东三环上班的儿子媳妇住在一起,周末的时候他们才会相见。黄治国是在经历了两个月每天通州和顺义间的折腾后,才决定留在顺义的。路上往返的时间每天要将近四个小时,过路费约五十块钱。
而当城市化的脚步进一步向周边延伸,夫妻间的距离还可能会跨越城市的界限,抵达另一座城市的边缘。从北京到香港发展的李建斌和陈蕊夫妻就是如此,李建斌后来辗转到香港中文大学作博士后,陈蕊则在离深圳仅三站路的新界找到了工作,为了保护刚刚怀上的孩子,陈蕊在深圳租下一套房子,跟来照顾她的妈妈一起生活。而李建斌则在周末和平日下班“跨过香港、穿过深圳“来看她,每次都需要两个多小时。
而在北京,当东部的CBD开始东扩步伐,当越来越多的人在邻县的燕郊买房,当西部的石景山等地发展娱乐中心的规划吸引更多人群,也许有更多的恋人和家庭需要改变他们的约会和相处模式。